［轰出］告白予行练习
*陈年旧梗
*ooc
00.
“绿谷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不敢告白？”
轰焦冻斜靠在走廊的窗边，他面前的绿发少年双手局促不安地拧紧校服的下摆，视线飘忽不定，大眼睛转了三圈后才满脸通红地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想找我做告白练习，熟练了再去？”
这次倒是很快，以极微小极微小的幅度，绿色的卷发上下晃了晃。
下一秒，绿谷又立刻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细。
“啊是不是太麻烦轰同学了，果然还是算……”
他匆忙的声明被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可以。”
“诶？”
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洒在轰焦冻背后，红白的发丝泛着层柔和的淡光。轰的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沮丧转瞬即逝，他看着绿谷，像是加了柔光滤镜般，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
“我说，可以。”
01.
天台上的风轻轻地吹起两人的头发，灌了风的裤腿发出微弱的呼呼抖动声，午休时分的喧闹声从楼下来传来又被吹散，听不真切。
轰背靠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护栏，双手插在兜里看着面前的人重复着抬头、深吸气、又迅速垂下头去的动作，饶是再有耐心如他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地开了口。
“绿谷，我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十分钟了。”
“啊、是！那个，我，我……”
绿谷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肩膀抖了抖，语无伦次了半天终于双眼一闭猛地弯下腰，右臂直挺挺地伸了出去。
“我喜欢你很久了！请和我交往吧！”
轰看着用力过猛几乎鞠了个90°躬的绿谷嘴角勾了勾，他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右手，轻笑道，“好啊。”
掌心里的温度瞬间被抽离，绿谷两臂交叉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轰只能看到他墨绿发丝下若隐若现的耳朵，通红通红的。
“怎么了，绿谷？”
“没事……”
“就是，有点太害羞了……”
“这样啊。”
趁绿谷仍处于告白后的混乱状态，轰呆呆地端详着自己方才握着绿谷的手。
绿谷的手并不像大多数十六岁少年那样骨节分明纤细修长，他的手掌不大手指也远短于同龄人，指腹上甚至还有些粗糙的茧子。然而就是这样一只小小的还带着些许稚气的手，刚才正被轰捏在手心里，包住握实。
轰焦冻缓缓放下手，视线落回到对面仍挡着脸不敢看向自己的绿发少年身上。
到底是谁呢？
能被绿谷喜欢上的人。
轰的右手心里不知何时凝结了一些小小的冰碴，在午后的熠熠阳光里很快地化成了湿漉漉的一滩。
真是让人羡慕。
02.
第二次是在放学路上。
轰和绿谷并肩走在河堤旁，夕阳的余晖将河面切成无数细小的金色菱形，波光粼粼晃得人睁不开眼，自行车的叮铃声摇晃着由远及近又消失在小路尽头。
岸旁柔软的茵绿地毯随着流水蜿蜒向前，在即将分别前的最后一个路口，轰突然站住了脚。
“不觉得现在很适合告白吗？”
“诶？”
就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再接着便没有了声。
绿谷有点儿困惑地望向轰，一轮巨大的落日正在他身后缓缓地坠向地平线下，橘红的火焰呼啸着烧进绿谷的眼里，烙下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忍不住揉了揉眼。
再睁开眼，轰仍安静地瞅着他一言不发。
绿谷四处环顾了一周，夕阳，河流，绿草，安静的小路，放学后的两人……啊！
他偏过头盯着河边几块布满青苔的石头，一根食指挠了挠脸颊，然后转过头来。这次没有鞠躬，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对面人的双眸，小声嗫嚅道。
“我喜欢你。”
“可以和我交往吗？”
毫无疑问，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从眼睛里蔓延到他的脸颊，滚烫灼热。
绿谷瞧着轰焦冻反手捂住口鼻别开脸，闷闷的应允声从指缝间里溜出来。
也许是他的错觉，可那炽热的火焰说不定也烧到了轰的脸上——那里绯红一片。
不。
绿谷摇了摇头，趁对方仍捂着脸欣赏河流，他暗自叹了口气。
轰焦冻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告白而害羞呢？
明明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着对方……
他抬起头，轰恰好结束了河流的观赏，视线接触的瞬间对方又立即背过身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明天见。”
他抛下一句道别，三步并两步逃也似的窜进了小巷。
……可能吗？
03.
“我说，你觉不觉得那两个人最近有点怪？”
上鸣举着筷子朝一前一后离开食堂的轰和绿谷点了点，嘴里还嚼着的炸天妇罗把他的提问搅拌得含糊不清。
“老子并不关心那个废久！”爆豪翻了个白眼，有点嫌弃地把饭盒从上鸣身旁拿开了些距离，“我说你能不能吃完再说话？”
“是有点奇怪啊。”决定不重蹈覆辙的切岛老老实实咽下牛肉卷才应了声，“总觉得最近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他们身后端着餐盘路过的芦户听见对话忍不住停了下来，一双黑眼睛笑嘻嘻地眯了起来，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这不就像是在……对吧？”
爆豪嘁了一声端起碗狠狠扒了两口米饭，切岛和上鸣倒是很配合地频频点头。
“不过是他们的话，总觉得可以接受呢。”切岛露出尖尖的牙齿，笑着用胳膊肘推了推上鸣，“是吧？”
上鸣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眉头紧锁。
“可以接受是可以接受。”
“不过两个人自己偷偷进行训练，也忒不够哥们了吧？”
爆豪差点把嘴里的米饭喷出来，芦户一脸无奈摇摇头转身走了。
上鸣端着碗不知所措。
“怎么了啊？我说的不对吗？”
“切岛你说呢？”
切岛有点儿同情地拍了拍上鸣的肩膀，笑得慈祥。
“你还是接着吃饭吧。”
04.
凌晨三点的寂静夜色里，轰焦冻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一脸悲戚地张着两只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任凭他喝了多少杯香甜的温牛奶、数了多少只穿红鞋的小绵羊，心里翻腾的内疚感硬是拉着他不放他入睡。
整个三月，每一天他都在喜悦与痛苦交织的复杂情绪中渡过。听到绿谷声音颤抖的“我喜欢你”让他的一颗心几乎旋转着飞上了天，可意识到这份爱意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瞬间，心又从云端坠向地面狠狠地砸出一个深坑。
——连坑都是爱你的形状。
绿谷告白后紧张地等待着答复时的面容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连小雀斑都被染上一层淡红。
他有时会故意拖着腮不言语，欣赏够对方瞪大双眼抿紧双唇，两只手紧扣在一起揉来揉去的焦虑模样，这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吧，答应你。
于是绿谷便会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紧接着便红着脸摸摸后脑勺向他道谢——“嘿嘿，今天也麻烦啦，谢谢轰同学！”
轰焦冻在某次告白练习后问过绿谷喜欢的人是不是自己班上的，刚放松下来的人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眼神四处乱飞不敢看他。在他“不告诉就不陪练”和“告诉我请你吃猪排饭”的威逼利诱下，少年红着脸点了点头。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丽日，那个时常在绿谷身边的少女可能性最大。他这么想着，告白练习时愈发心不在焉起来——听到绿谷的告白，丽日会是什么反应呢？她会不会拒绝他呢？
——被拒绝了的绿谷，他还有没有机会趁虚而入呢？
绿谷都已经练习告白一整个月了。
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足够熟练去向那个幸运的、被他喜欢上的丽日御茶子去告白，而不是向他轰焦冻，一个可怜的陪练重复着毫无意义的演习。
他的感情不允许他继续享受着虚假的告白。
明天，对，明天，他应该提醒绿谷，时机成熟，他已经出师了。
轰焦冻将前臂搁在额头上，阖上了眼。无论睁开还是紧闭，面前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暗，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05.
“你确定要选择今天去告白？”
轰焦冻不可置信地看着绿谷，眼窝下浓重的黑眼圈为他添了几分憔悴。
第一节课下课就迫不及待地把绿谷拉到走廊，深思熟虑一晚上的艰难决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绿谷倒是先带给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开什么玩笑，在愚人节当天告白？
“嗯……”绿谷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想着这样就算被拒绝了，也可以说是愚人节的玩笑……”
“我果然还是个胆小鬼。”
“没有……我觉得绿谷有勇气去表白已经很厉害了。”
——不像我，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要奔向别人的怀里，却还是不敢把喜欢说出口。
绿谷笑了笑，看了下表，距离上课还有七分钟。
“那我去告白了！”
“嗯。加油。”
轰焦冻冲绿谷比了个有气无力的fighting手势，看着他转身沿着走廊小步跑远——朝着B班的方向。
……他去哪？
丽日在教室里啊？
06.
当绿谷跑出去约有三四米后，轰焦冻后悔了。
看着绿谷的身影越来越远时，他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坦然接受绿谷向另一个人告白的事实，不能接受自己甚至没有尝试没有努力就宣告失败的恋情。
他决定喊住他，然后大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多么喜欢他——从高一的体育祭开始直到昨天，每一天都无法自拔地喜欢着他。
然而他又一次慢了一拍。
在他呼唤绿谷之前，绿谷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回头瞧了瞧，发现自己在看着他之后立刻整个人都转了过来。然后绿谷朝着他，朝着轰焦冻，比之前步伐大得多、速度快得多地飞奔过来。
“对不起之前一直骗了你！”
“我喜欢轰同学很久了！从斯坦因事件，不，体育祭开始就一直——”
“请问，可以和我交往吗？”
熟悉的，祖母绿色的眸子正热切而紧张地注视着他。
轰焦冻愣在原地。
他花了两秒的时间思考这句话的涵义之后，抬起手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嘶疼疼疼……！
不是做梦？
绿谷对他告白了？
07.
沉浸在幸福里，背景都自带粉红色心形泡泡的轰焦冻在教室里传出的一句“愚人节快乐！”和爆豪骂骂咧的爆破声中清醒了过来。
对了……
他怎么忘了，今天是愚人节啊。
于是他苦笑了一下，冲绿谷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愚人节快乐。”
然而他看到那团深绿色慢慢地，慢慢地低了下去，再抬起来时对方脸上强扯出的笑容比他的还要丑上一百倍。
“嗯，愚人节快乐……”
一层薄薄的水雾逐渐在那对眼眸里氤氲开来，绿谷抽了抽鼻子不再看轰焦冻，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朝教室走去。
……惨了。
好像不是玩笑。
08.
作为班级成绩排名第五的轰焦冻智商显然并不低，他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着可行的解决办法，一个小灯泡叮地在头顶亮了起来。
他不惜用了冰的个性，一个箭步滑上前堵在教室门口拦住绿谷，把对方吓了一跳，红着眼眶怔怔地望着他不明所以。趁他愣神，轰焦冻深情款款地挽起绿谷的双手。
“绿谷。”
体会到两情相悦的美好的轰焦冻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到他不加遮拦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婚礼你喜欢日式，还是西式？”
在绿谷红透了脸的“轰同学？！”惊呼声里，A班教室里钻出来十七个脑袋，看着他们异口同声地大叫道——
“你们居然才在一起吗？！”
告白予行练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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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英第一个喜欢上的角色其实是上鸣阿……
然而他在我这里沦为搞笑担当……对不起上鸣Tu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