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背景

*ooc

 

“暗恋者通常倾向于将自己的情感隐藏，使得这份喜欢不易被人察觉。人们往往误以为向自己告白的人即是全部喜欢自己的人，而忽视了那些未曾表露感情的暗恋者们。如此，我们称之为，暗恋者偏差。”

 

                                                    ——沃兹基扁德

 

＊

 

绿谷抬头盯着黑板时后背挺得笔直，埋头记笔记时头又垂得很低，那一截白净的脖颈就在碎发和衣领间时隐时现，在轰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大概是十一点钟方向。从轰的角度望过去，他只看得见少年的一只耳朵和脸庞的轮廓，被日光涂抹得愈发圆润柔和。绿谷握着橡皮在纸上快速擦除着什么，白衬衫的褶皱随着动作收紧又散开。

 

兴许是他用力过猛，那块不听话的橡皮脱手而出掉在后桌的过道旁。绿谷斜着身子扭头向地上张望，接着俯身去捡。像是卡带了般，他保持着那个弯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两秒，而后，起身的瞬间，似乎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又恰到好处地拿捏好了方向，不偏不倚朝着半红半白发色少年的位置望了过来。

 

视线接触的一刻，轰清楚地感到心脏从胸腔内消失了。麦克老师震耳欲聋的讲课声也被擦去，他的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了静止键，只有眼前、两排外张皇失措的绿谷成了一片寂静里唯一鲜活的存在。

 

随着绿谷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般惊慌着逃避着挪开视线，猛地转过身去，一切才又恢复正常。一切，除了胸膛。那颗失而复得的心脏此刻抗议般愈跳愈快，扑通扑通，那声势愈发壮大，渐渐盖过所有声响。

 

轰按住胸口垂下头。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

 

 

 

＊

 

事情变得有一点奇怪。

 

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他已控制不住自己不安分的视线去追寻那个绿发少年的身影。

 

无时无刻，随时随地，他的眼睛如同有了自我意识，总是能在一片人海中精准无比地定位到绿谷。而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双脚已经将他带到他的身边。

 

“……刚才那一记侧踢很帅气。”

 

更衣室里安安静静的，房门闭合时的咔哒声显得异常响亮。他走近些站在绿谷一旁，斜倚着冰冷的金属柜门看向他。

 

绿谷T恤刚掀起一半，见他走近轻轻一颤停下了动作。谢谢轰同学，他低声回应，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声音嘶哑，脸颊泛红，浑身冒着热气，汗液顺着耳鬓滑到下巴又被他随手抹去。

 

自主训练忘记带水的确不妙，轰只觉得喉咙里烟熏火燎，愈发头昏脑涨。明明他只是碰巧路过而已。难道训练后的疲劳感也会传染吗？

 

他犹豫片刻，抬起右手悬停在绿谷背后半臂远的位置，寒气小心翼翼地从掌心渗出，丝丝缕缕环绕在绿谷身旁。

 

这样也许会好些……他声音比往常更低，透出些不自信来。实战里永远冷静做出判断的轰焦冻不见了。在绿谷面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他无法理性分析。

 

绿谷回头看了看他的手掌——那里已经覆上薄薄一层冰霜——接着有点惊讶地看向他，谢、谢轰同学！他道完谢便急急将T恤下摆扯起，那一段线条优美的腰刚暴露在空气里，轰就悄悄别过头去。

 

他用空余的手将领口纽扣解开一颗。身后的金属柜门似乎成了铁板烧的台面，热度顺着后背向四肢蔓延，他由外而内变得滚烫。

 

大概是这狭小房间不通风导致的。轰想。

 

绿谷终于换好衣服转脸向他一笑，谢谢轰同学！要一起回宿舍吗？

 

轰沉默地收回手来点点头，随后跟在绿谷身后走出房间。

 

可是……

 

怎么感觉更热了？

 

 

 

 

＊

 

怪事还在继续。

 

轰渐渐发现他的心情开始随着绿谷的存在而波动。

 

准确来说，是见不到绿谷时世界照常运作，而当绿谷出现的那一刻，他心里有种情绪随着分秒走过成几何级数增长，填满胸腔。

 

这种情绪难以言喻，轰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它。这复杂的情绪带着点欢喜，带着点满足，同时还掺杂着些许紧张和渴望在里面。笼统地概括为‘快乐’一定是不太恰当的。可又有什么更准确的定义呢？轰想不出来。

 

他憋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最后一门期末考结束后的午餐时间直截了当地向当事人提了问。绿谷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炸猪排饭，他手里刚拿起方便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就被轰的一长串疑问打断了进程。

 

“绿谷，如果一个人总是忍不住去看另一个人，思考着他的事情，同他说话时心跳不是过快就是干脆静止，见到他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轰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他顿了顿，组织一下语言最后问道，“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啪嚓一声。

 

绿谷手里握着的方便筷子被他掰成了两截。

 

轰愣了愣，关切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见绿谷眼神直直地看向他，平常总神采奕奕的绿眼睛里此刻黯淡无光。他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来，接着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含糊不清的回答从耷拉着的碎发间传来。

 

“我想……那大概是……喜欢吧。”

 

嗯？

 

轰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死机。

 

不可能！他差点喊出声来。

 

“轰同学，有喜欢的人了呢。”

 

明明绿谷在笑，可轰却觉得那笑容异常怪异。绿谷的嘴角僵硬地上扬着，极尽所能地表演出快乐的姿态，但他的眼睛里分明是一片呆滞和茫然。他机械地夹起一块刚炸好的、仍呼呼冒着热气的猪排，吹也不吹直直地送入口中，很快又不出所料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抱歉……我失态了。”

 

轰看着绿谷耷拉着脑袋狼狈地收拾着，他担忧地关切道，如果不舒服的话，自己知道一个穴位也许有帮助。而绿谷只是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抱歉。

 

他说完也不看他，站起来转身就走，甚至没有给轰留挽留的机会。而那碗炸得酥脆金黄的猪排饭就随着残破的方便筷子一同葬身于泔水桶底。

 

轰望着绿谷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食堂门外，各种声音已经在脑内吵翻了天。绿谷居然连最爱的猪排饭都没有吃？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难道是发烧了吗？

 

食堂里人群熙攘，哄笑声闲谈声混杂在一起，而轰坐在那里，再一次失去了听觉。他盯着冷荞麦面愣神，突然间也没了胃口。

 

之后，泔水桶底混成一团的猪排和荞麦面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来自某个少年小声的抱歉。

 

回教室的路上，那句‘大概是喜欢吧’一直盘踞在轰脑内迟迟不肯离去。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

 

一定是绿谷搞错了。

 

 

 

＊

 

也许是由于家庭的缘故，轰对于感情的辨识与处理比同龄人要更迟钝些。

 

毕竟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世界始终是一片混沌，黑暗里充斥着恐惧、悲伤、冷漠，以及从杂糅情绪里跳脱而出的，鲜明的愤恨。是绿谷的出现带来了光与热，他的眼泪化作雨露，于是这片荒芜土地上也开出花儿来。

 

轰从不为同学，大部分时候是指上鸣，有时半开玩笑地说他是榆木脑袋而恼怒。虽然并非他所愿，但事实即使如此，他不否认。有些感情已经同他离别太久，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认知继而适应它们。

 

然而即便如此，自己喜欢绿谷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轰第一次意识到名为‘喜欢’的感情，大概是在吃到冷荞麦面的时候。凉丝丝的、柔软的面条简直是那个滚烫强硬的男人的对立面，他咀嚼吞咽，一次又一次，仿佛各种情绪会随着嚼碎的面条一同被消化殆尽一样。可到最后，竟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真的喜欢这食物的味道，还是仅仅因为它和轰炎司是天差地别的不同。那曾经是冗长时光里唯一的一点寄托，直到他遇见了绿谷，那个圆眼睛的绿发少年毫不在意地闯进了他的世界。也就是那之后，各种各样的‘喜欢’逐渐破土而出。

 

他不仅喜欢绿谷，他还喜欢饭田，喜欢冷荞麦面，也喜欢草莓牛奶。这些喜欢有什么不同吗？轰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他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对于绿谷的喜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特殊的，如果说要将喜欢排个序，那这份喜欢一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除此之外呢？除了感情的强烈程度之外，好像应该还有点什么区别的。而这就像是淹没于海面下的冰山，轰只知道它的存在，要让他准确描述出具体的状况可倒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然而很快，这件轰靠自身无法理解的事情，就拜他人所赐弄清楚了。

 

轰盯着面前那封粉红色的印着桃心的信踌躇着是否该接过来。他顺着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向上看去。

 

双手持信的少女脸颊绯红滚烫，热切地注视着轰焦冻，眼睛里的迷恋、期待还有紧张混成了一团。可惜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当他的视线抬高，第一刻察觉到的却是少女背后不远处的绿谷，正慢慢地朝他们走来。

 

直到女孩子怯生生地又喊了句轰同学，他才回过神来。在那么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答案。他微微颔首看着女生，低声问道。

 

“抱歉这么问可能有点唐突……但是你看到我的时候，会心跳得很快，或者是漏跳一拍吗？”

 

“诶？”

 

女孩子被告白对象没头没尾的提问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眨了眨眼睛，还是诚恳地回道，是的。

 

“那，你会在人群中寻找我吗？会……时不时想着我的事情吗？”

 

轰的余光告诉他，就在刚刚，绿谷同他们擦肩而过却熟视无睹，转身进了教室。他恨不能立即尾随其后，同他说说话，随便什么都好。而理智却将他束缚在原地，等待最后的审判。女生犹豫了一下，脸更红了，她极小声的回道。

 

“是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他潜入水底，一片流动的深蓝里，冰山晶莹闪烁，他轻轻拥住那片通透纯白。水上的冰山小小一角浮冰般飘荡于海面，水下的冰山无边无际向下延伸。温暖而柔软，他闭上了眼。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感谢你的回答。但是很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孩子的双手疲软垂下，失落无声蔓延。

 

而轰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微微鞠了一躬，转身急急地向教室跑去。

 

 

 

 

＊

 

轰焦冻最近有点不开心。

 

究其缘由，罪魁祸首当属绿谷出久无疑。

 

实战课上，欧陆迈特宣布完两人自由组队，他只是刚刚朝绿谷瞄了一眼，绿发少年就匆匆忙忙地奔向饭田，留给他一个坚决冰冷的背影。他心不在焉结果对战时白白挨了爆豪好几下爆炸，放水混蛋你在想什么啊的怒骂声又响了起来。好容易挨到下课，他试图故技重施为汗流浃背的绿谷降温，谁知他一走近绿谷就把拉了一半的拉链又拉了回去，愣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衣服也不换地跑出了更衣室。

 

到是怎么了？

 

自打走廊里被绿谷撞见告白现场，他们之间的因缘就似乎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似的。轰走前一步，绿谷退一步，他再上前一步，绿谷就足足退出十步远来，那生分疏远的劲儿竟比陌生人还陌生人了。

 

绿谷坐在位置上同饭田和丽日说着什么，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惹得爆豪转头大吼吵死了，一群人在两排外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注视着，心情直逼冰点。

 

他觉得自己有点惨。

 

喜欢自己的人他不喜欢，他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别人去匿名论坛发帖‘怎样让喜欢的人喜欢自己？’，他去匿名论坛只能哭诉，‘怎样让喜欢的人不讨厌自己？’。

 

惨，太惨了。

 

轰想来想去，怎么也无法弄清绿谷突然躲着他的原因。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绿谷那么一个开朗温柔的人都不愿同他讲话。

 

再没有几天暑假就要开始了，整整一个多月，见不到绿谷的日子该是多那么难熬？

 

干脆破罐子破摔罢了，轰想。

 

上鸣和切岛也加入了聊天，远处的笑声更热烈了些。

 

今晚一定要问清原因，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人群缝隙里时隐时现的那抹绿色。

 

自己究竟哪里让绿谷讨厌了？

 

他改就是。

 

 

 

＊

 

“绿谷！”

 

背着明黄大书包的绿谷停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加快脚步飞奔出教室。

 

轰叹了口气，挎着包慢慢地走过去蹲下捡起可怜兮兮脸朝下趴在地上的笔记本。他只是想提醒他，他的书包拉链忘记拉了。

 

不过寥寥数日，他对绿谷的‘喜欢’擅自发酵，各种奇怪的负面情绪附着其上缓慢滋生。此刻他盯着手里的英语笔记本感到有些呼吸困难，绿谷的决绝化作利刃在他的心脏上一下下切割，疼痛和难过从伤口里汨汨渗出。

 

回到寝室，轰卸下书包，胸口的沉重却丝毫没有减轻。英语笔记本被安稳地置于矮桌的正中间。该给绿谷送回去的。他想了想，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拽了过来，轻轻翻开了第一页。

工整而详细的笔记映入眼帘，纸面整洁得连轰也忍不住想要夸赞几句。那笔记是赏心悦目的，除了某一处因被橡皮用力擦除而留下了一点印迹之外，一切都是完美的。

 

轰又翻了几页，说来也奇怪，几乎每一页上都有一小块毛毛躁躁的几乎被擦破了的地方，或是在左上角或是在右下角，有时也出现在字里行间的空隙处，毫无规律可言。就仿佛本子的主人无意中写了什么秘密，意识到之后生怕被人发现而拼命地将其擦除一样。

 

本来这事儿就足以让人好奇，当这蹊跷之处来自绿谷，轰就更不得不刨根问底了。他对着灯将本子举起，迎着光线，那被重重擦去的秘密此刻一览无余——是三个笔划繁琐的字。

 

轰变换着角度仔细辨认，及至看清的那一刻，本子从他的手里啪嗒一声摔在了桌面上。

 

这怎么可能？

 

绿谷在笔记本每一页上都写下又擦除的秘密，竟然是他的名字？

 

 

 

＊

 

绿谷背靠着房门看着他。

 

“轰同学还有什么事情吗？”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轰盯着绿谷，绿谷却不看他，攥着笔记本的双手交叠在身后，似乎在贯彻能离他有多远就多远的宗旨，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门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今日，更待何时？

 

国文课上学过的谚语此刻突然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于是轰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努力让自己冷静，接着他直截了当地对着绿谷低声说道。

 

“绿谷，你喜欢我。”

 

？？？

 

轰看到绿谷的脸上露出了诧异，困惑，以及被戳破心事的尴尬。看着绿谷愈涨愈红的脸颊，轰实在是说不出口真相——他过分紧张，差点咬了舌头不说，还把主语宾语搞反了。

 

而他并不需要做出补救措施了，绿谷已经垂着头做出了回应。

 

“嗯。我喜欢轰同学。”

 

！！！

 

“我也喜欢你，绿谷！”

 

欣喜若狂是什么感觉？轰在那个瞬间切身实地感受到了这个词语所描绘的美好。他仿佛置身于春日的原野，万物生长，花香弥漫，一切都暖融融的。然而好景不长，很快，他就领会了另一个成语的含义：乐极生悲。

 

“……大概和轰同学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顷刻间天寒地冻，才绽放的花蕾在冰雪覆盖下凋谢。轰弯起的嘴角凝固在了那个弧度，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个性外泄了。身体几乎控制不住地要发抖，寒意沿着锁骨钻进心窝。原是他自作多情，绿谷只是把他当做同学来喜欢。可他仍固执地追问，生怕冰冻得不够狠。

 

“……不一样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绿谷抬起头盯着轰，连耳朵都变得通红。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咬着嘴唇。几秒，也许几十秒，他似乎完成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向前走了一步，攥在手里的英语笔记本几乎被捏得变形。

 

“我对轰同学的喜欢……是这种喜欢哦。”

 

他飞快地，蜻蜓点水的，在轰焦冻的脸颊上轻轻一啄。

 

接着迅速地退回了原位，几乎要嵌进门里去。他脑袋垂得更低了。

 

“很恶心吧哈哈。对不起……”

 

绿谷的自嘲是带着哭腔的。他现在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如果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就好了，他会立刻打开门跑走，用smash跑走，跑得越远越好。将这份错误的感情远远甩在身后，再也追不上他。可是他做不到。他暗恋着轰同学——在几秒之前变成了明恋——这份感情过于顽强也过于沉重。他做不到。

 

破罐子破摔了吧。绿谷想。好聚好散是做不到了，以后，他和轰同学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他所有的自怨自艾终结于嘴唇上柔湿润的触感。

 

绿谷瞪着轰放大的脸庞，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轰退开些许，温热的鼻息仍然扑在他的唇上。

 

他温柔地抵住绿谷的额头，低声呢喃道：

 

“好巧，我也是。”

 

 

－fin.－

＝＝＝＝＝＝＝＝＝＝＝＝＝＝

‘暗恋者偏差’是虚构的！不存在的！是我自己编的！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