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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绿谷出久生贺活动】

————《轰焦冻与绿谷出久的梦游仙境》

【活动介绍以及设定】必看!!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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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活动一切后续请关注【轰出梦游仙境】这个tag。

———【第十八章(梦境)】———

★《拯救魔王儿子的方法是?

★本章文手: @梨榠 

★本章画手: @三子三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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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恶魔天使pa

*ooc




01.

品学兼优、为人正直的大好天使绿谷出久毕业的最后一项考核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去人间拯救一百个凡人。是的没错,凡人。所以当他捏着最后一个拯救对象的资料,盯着身份介绍那栏“现任魔王的儿子”几个大字,不得不颤抖着手掏出挂在胸前的祖母绿吊坠——每个实习天使必备的通讯器——向他的导师欧尔迈特再次确认。


“并没有搞错哟绿谷少年,这是对你的考验,请加油吧!”


欧尔迈特的鼓励声无疑给绿谷出久判了死刑,他还不忘好心地提醒,亦或者雪上加霜道:“只是千万别忘了那两条规矩:绝不可以让被拯救者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绝不可对被拯救者产生爱慕之情,明白了吗?”


嗯。绿谷出久盯着照片上那张俊美的脸孔,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他顺利完成了前99个任务,期间总是持续困惑着第二条规矩设定的意义,直到今日瞧见资料卡上轰焦冻的照片才算参透几分——怎么会有人,不,恶魔好看成这个样子?


就算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绿谷见到轰本尊的时候还是在心里偷偷吸了口气:真人比照片还要帅气。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将钥匙轻轻放到他的手中:“晚饭做一个菜就好。”说完对着门口墙壁上的镜子最后整理了几下领带,拎起鞋柜上放着的公文包推门离去。


好,绿谷出久望着客厅撸起袖子,成为轰焦冻家的钟点工后的第一项工作从扫地开始!


扫除可以用魔法来做,饭菜却是要亲力亲为,毕竟,天使魔法做出的食物总归是和恶魔的口味不太一样。可惜现实远比他想的残酷。当第一个晚上轰焦冻推开门,绿谷明显注意到男人轻轻皱眉吸了吸鼻子,随后默默地穿过客厅拉开了阳台门。他红着脸把炸糊了的猪排端上桌,站在一旁,两手局促不安地绞着围裙等待着数落。


“你这家伙,简历上写的没有经验,没想到是这么没有经验啊……”轰看着瓷碟里快要和味增酱一个颜色的猪排,轻声感叹道。


“对、对不起……” 绿谷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歉,随后转身一溜小跑去沙发上拎起自己的背包,“不然我现在下楼去买一份饭好了,这份……轰、轰先生可不可以扣我工资,还请不要解雇我!拜托了!!”


——要是被解雇了,失去了接近轰焦冻的身份,他要怎么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啊?! 


“不必了,那样很浪费。”轰看了他眼,夹起一块全部吃了下去后顿了顿,说道:“……只是稍微有些火大了,味道还可以。”


“不用特意等我回来,毕竟这个时间你也要吃晚饭的吧?”他见绿谷仍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便又起身替他盛了一碗白米饭,示意绿谷过来一同享用,或者更恰当地,分担他的杰作,“钥匙早上给过你了,你自己收好。”


直到绿谷出久盯着水槽前系着围裙擦洗碗筷的轰焦冻,他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不但没有被责骂,还一起吃了顿雇主洗碗的晚饭?轰比他高一头,深褐色的布围裙挂在身上稍微有些紧,他倒也不在意,只低头专注于指间滑过的水流,两只线条优美的小臂溅上些水珠,随着动作在柔和光晕里明灭晃动。


轰焦冻的恶魔形态是什么样子的?头顶钻出两只尖角,背后展开巨大翅膀,还有那条看似柔弱却足以绞杀敌人的桃心形尾巴……他会变得如同书中所画的那些恶魔般凶狠而狰狞吗?绿谷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不自禁出了神,轰抬头,两人视线正撞了个满怀。


“啊!”绿谷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的惊叹,一把抱起正从他脚边啪嗒啪嗒走过的轰养的那只小狗,“真、真是可爱的狗呢!他叫什么名字呀?”


他慌乱地抚摸着怀里的小动物,有着灰白皮毛的犬眯着眼蹭了蹭他的手心,湿漉漉的鼻头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从掌心传来的酥痒感顺着胳膊一路爬向肩膀,穿透衣服落向胸口。绿谷垂着眼,手指一下一下顺着毛发滑过梳开那些缠绕的小结,可他却无法理清此刻心中那些逐渐纠缠相绕、变得无法准确说出名称的情绪。


“名字就是……狗。从老家带来的。”轰擦擦手将围裙挂在冰箱旁,从柜门里取出一包透明的密封袋,“叫我轰就好。”狗从绿谷手里挣脱,飞速奔向轰捏在手中的骨头形状的饼干。


……老家?魔界吗?


绿谷一愣,许是方才做饭时蒸腾出的热气总算消散干净,他感到脸颊同大脑都逐渐冷却。他望向蹲在灶台前抚摸狗的脑袋的轰,后者表情柔和动作温柔,绿谷却只觉得心里温度愈发骤降。


魔王的儿子带着地狱犬在人间乱晃,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02.

如果不是轰焦冻伪装得太好,让绿谷无法追踪到任何邪恶计划的蛛丝马迹,就是绿谷错怪了这个每天一下班就回家的普通上班族。


轰焦冻放着可以养尊处优的魔王儿子不当,偏偏要跑来人间当一个勤勤恳恳的社畜,绿谷出久想不明白。他听说人间搞金融的压力又大,还容易猝死,虽然这样说违背于他作为天使的立场,可他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小小地嗫嚅道:不希望轰焦冻死掉。好在这二十岁出头模样的青年是个恶魔,同他一样有着几百岁的寿命,也不会轻易受伤。


轰焦冻平常上班朝出晚归,他们又不是早晨一同醒来的关系,绿谷总见不到轰焦冻人影。见不到可怎么执行任务?聪明的天使绞尽脑汁,最终大眼睛眨呀眨一脸真诚地向恶魔提议道:两个人的菜比一个人好做,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


哦,好啊。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恶魔意外地有颗和善的心,几乎是立即就点点头同意了。


晚饭时沉默地面对面坐着难免有些尴尬,于是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轰公司的事情。什么早就秃头的上司今天又把新来的实习生骂哭了,什么这个月的业绩不好他还要努力才行,又或者,绿谷问轰为什么一次下班后的居酒屋聚会都不参加,轰淡淡地回道:因为很无聊……和那些油腻的大叔们比起来,显然是绿谷你要更可爱吧?


结果回答者镇定自若,提问者却红了脸,端起碗猛扒了好几口饭直到两颊圆鼓鼓的像只藏了食物的仓鼠才罢休。


绿谷也曾偷偷跑去轰所说的公司地址,想看看这个恶魔是不是只是用花言巧语编造出一个职员身份,实际上是在街上乱晃伺机做坏事。结果透视魔法一施,轰焦冻正坐在圆桌旁听着西装革履的同事汇报上一财年的利润曲线,青年盯着演讲者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倾听,摊开的笔记本上却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想吃荞麦面。


真相不言而喻。天使一边为自己无端怀疑他人忏悔,一边红着脸飞向超市,开始精挑细选口味最佳的那一款荞麦面。


轰焦冻从不加班却也从不早退,因为他每天回家的时候实在太过规律——时间误差不会超过十分钟——绿谷曾把脸藏在碗后小声建议:如果,轰君有约会的话,不用特意赶回来和我吃饭的……发短信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约会?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轰焦冻从寿喜锅里捞炖豆腐的手顿了顿,“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工作比较吸引我。他这么想着,低头用筷子把乳白方块夹成两半以便更快散热,全然没注意到桌对面的人已经嘴巴大张到可以塞下十块炖豆腐。


那天晚上回到家绿谷出久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给自己进行了半天心理建设:他是天使预备役,拯救是他的使命,如果真的有灵魂因此获救,献出……也不是不可以……不不不,不对不对,就算是天使也要有原则!更何况天使保持圣洁也是戒律之一,这任务一定不会荒唐到他让用身体去完成。


他思来想去终于光环一亮,自以为得出了正确结论,举起祖母绿吊坠向欧尔迈特汇报。面对导师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鼓起勇气一口气碎碎念出心声:


“虽然轰焦冻是、是个gay,但是我觉得同性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们不应该强硬地让他喜欢上女性,啊抱歉我不是在挑战神旨……”


通讯器那头,金发男人的三对羽翼猛地一颤,差点一个手滑把掌心里的黑珍珠摔下云端。


 “绿谷少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你大概误会他了。”


眼看绿谷要开始长篇论述关于轰焦冻的取向问题,欧尔迈特不得不赶紧打断自己这单纯到有些让人发笑的爱徒:“据我所知轰应该不是……咳,不是同性恋。这次的拯救内容不是这个,你要继续努力啊!”


他本已准备切断连接,转念一想魔王的作风又有些担忧:按照安德瓦之前拼命给轰焦冻安排相亲的节奏,正处于逆反期的幺子为了刺激他爹而干出傻事的可能性是……


“等等,绿谷我忘记提醒你……”


欧尔迈特并没有机会补充完后半句话,因为他那眉毛舒展嘴角上扬、满脸如释重负的绿发学生已经急切地下了线。


太好了,原来是误会。绿谷出久捏着吊坠坐在床沿松了口气。然而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口气一同离开了胸腔,徒留一颗失去重量的心脏空壳在苍茫中无力跳动着。


他不用强迫轰焦冻改变自己,轰焦冻只要做他自己就好。这难道不是他所希望的吗?他应该为此感到开心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突如其来的难过喘不过气。


天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伸出羽翼轻轻拥住自己。一片黑暗中唯有垂在胸前的绿宝石散出盈盈幽光,照亮这恍若漫漫无尽的长夜。





03.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距离绿谷拿到轰焦冻资料的那一天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他还是没有弄清轰焦冻到底哪里需要他拯救。轰焦冻这个恶魔,吃得好睡得香,身体机能也棒得不得了——有一次两个人突发奇想决定在公园里比谁跑得快,结果轰焦冻第一,狗第二,绿谷偷偷加了魔法也才刚刚比狗慢了两秒钟。虽然听起来有点像骂人,但这无疑证明了轰焦冻是个完全健康的人。


所以,到底是哪里需要他的帮助呢?绿谷出久又一次陷入困惑。


他的同学们早已纷纷完成各自的任务,几位好友返回天界前还不忘来看望他,顺便提出一些也许并不是那么有用的建议。


“不然我给你们俩一人一箭算啦!” 已经成功让100对情侣陷入爱河的芦户握着丘比特之弓对他说道,“爱情可是最好的良药啊?”


在脑内的天使小人和恶魔小人斗争了三秒之后,绿谷还是略微犹豫地摆手拒绝了女孩的好意。 


也有些同学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找他的。门口已经传来开门声,他的幼驯染却仍迟迟不肯离去,挥动着他引以为傲的那对巨大的金色羽翼,盘旋在阳台窗外嘲讽道:“被他看到又怎样啊?反正你个废物怎样都完不成任务的吧,哈!”


绿谷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小胜你快走吧!这样下去坏了规矩,你我都没法回到天界了!”


“绿谷,你在和谁说话……?”轰焦冻走进阳台狐疑地看了看窗外,一根金色的羽毛正从半空中缓缓坠下。


“没没没没人!我、我习惯性地碎碎念罢了!”绿谷轻轻推着男人的后背向客厅走去,“我们吃晚饭吧,好吗?”


“好。今晚吃什么?”轰又一次选择无条件相信他雇来的绿发青年,顺从地迈开步子坐到餐桌旁。


正是初夏,晚饭后两个人总是牵着狗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步。那是个多云的夜晚,大片的黑色团块低矮地压在枝头,暴雨将至。晚风将树叶吹得窸窣作响又从他们脸侧拂过,四下无人,唯有草丛深处的虫鸣争先恐后地诉苦着闷热。


“我现在很快乐。”轰突然轻轻开口,他转过头注视着那对祖母绿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道,“绿谷,谢谢你。”


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绿谷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语无伦次的回复:“啊、我、那个,我也很快乐!”


身旁似乎传来一声轻笑,红白发的男人扭回头慢慢地向前走去。绿谷偷偷望向他的侧脸,路灯昏黄的光晕将他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色。他想起圣殿上尊贵的炽天使,耀眼如太阳的光环之下,被照亮的脸庞也泛着如此光芒。


如果就这样隐瞒身份一直和他一起在人间住着,不去完成什么任务也不去成为什么治愈系天使,这是一条他可以选择的路吗?


绿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分泌眼泪。湿润的液体顺着脸颊汇至下巴,落在地上晕开一块小小的水迹。


“轰君……”

“绿谷……”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缄默。地上的深色泪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云也在哭泣。 他们穿过雨幕跑回公寓,轰也不急着换下湿衣服,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雨伞塞到绿谷手里:“路上小心。”


电梯门闭合前一秒,走廊远处仍探出一颗红白发的脑袋目送着他的离去。红色的数字不断跳跃变小,电梯向下运行,绿谷的心也一点点沉到脚底。


他哪里能够选择?


这一切从最开始就不过是对他的考验罢了。






04.

他们认识的日子快要到三位数的时候,某个星期五的晚上轰焦冻罕见地参加了一次联谊会——上司说无论如何都必须去。短信的末尾还附了个无奈的表情。


绿谷回了个好便挥一挥手,已经清洗完毕只等下锅的食材自己飞向保鲜膜裹个严实,又排着队进入冰箱。他心不在焉,一道光束碰地击中了客厅的灯管,霎时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还没来得及回到冷藏室的食物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天使的等级越高,头顶的圆环便也越亮,还只是个实习天使的绿谷光环虽然淡淡的,但照亮自身也还是绰绰有余了。借着微光他试图将碎片重新拼凑,结果却只是让天花板上的灯座生长出一团奇花异草。看来只好买盏新的了。他叹口气摸起电话想向轰道歉,铃声响了许久却无人应答。


那个人在联谊会上一定是最受欢迎、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吧。绿谷放下手机苦笑着摇摇头,收拾好东西锁上门走向电梯。等他结束向欧尔迈特的例行汇报时已经十点多了,手机直到这时才犹犹豫豫地响了起来。


背景音里混杂着喝醉的男女哄笑声,某个显然舌头也有些打结的同事在那边喊道:“喂,绿谷出久吗?能不能麻烦你来接轰一下?”



出租车轻轻颠簸了一下,已经靠在软枕上昏睡过去的轰焦冻身子随着震动斜向绿谷,带着酒气的温热吐息轻轻呼在那身体紧绷的天使的脖颈上。


“你是轰焦冻手机里唯一一个联系人。”


这是什么意思?绿谷出久的心怦怦直跳。轰焦冻比他还要早来到人间,长达十个月的时间里,他怎么会没有与任何人交换电话?他能够把这当作是某种特别的关系的证明吗?


……不,只是没有和人类深交罢了,他到底在瞎高兴什么呢?


就像天界使用颜色各异的宝石来保持联络,他听说魔界用的是动物的骨头。魔王家族的通讯器大概是龙的第三节脊骨,那是屠龙者才能得到的珍宝,是实力的象征。他每天都在轰的房子里呆着,倘若有这么一块纯白的硬块他会不知道?也许那东西被轰焦冻贴身揣着,每日都和老家的谁——可能是童年时就定好婚姻的贵族千金——密切联系,而他不过是不配知道详情的钟点工罢了。


想到这里,绿谷突然感到胸口莫名一阵闷痛。他有点难过地转过头看一眼轰,却大吃一惊:一对几乎有三指粗的黑角正从耳朵上方的红白发丝里钻出生长,背后也鼓起小小的拱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衣而出。


糟了,醉倒之后要恢复恶魔形态了吗?!


绿谷出久紧急叫停出租车,半拖半扶地把睡得正香的轰焦冻拽进没有人的小胡同,两只胳膊环紧他,扑闪着翅膀气喘吁吁地飞完了剩下的三公里路程。等他把男人放进被窝,无论是头顶的角,背后的翅膀,还是那根标志性的尾巴都已经完整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那翅膀却与寻常恶魔略有不同,不似蝙蝠,倒更像是天使的。一对美丽而强壮的羽翼。


绿谷注视着轰,光环洒下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做梦。轰的角形如山羊,随着发丝一同落进枕头。他睡觉不会硌吗?绿谷屏住呼吸缓缓伸出手,偷偷摸了摸那对美丽的角。硬的。 


绿谷默默地盯着张开的五指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了一跳,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一下,他低头一瞧,那根末端是桃心形的尾巴绕在他的腕骨上,试图用轻柔的拉扯阻止他的离去。绿谷抬眼,轰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尾巴却仿佛突然有了自我意识,恋恋不舍地挽留着天使。他小心翼翼地把尾巴解开、塞回被窝,刚一转身,灵巧的黑色软尾又一次贴上他的皮肤。他不断解开又不断被缠上,直到黑暗中响起一声低沉却格外清晰的提问:


“讨厌吗?”

床上本该熟睡的轰不知何时睁开眼,正坐在一旁注视绿谷和自己的尾巴做着斗争。


绿谷一惊,还未来得及将翅膀收起就被轰焦冻握住手腕猛地一拽,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几十分钟前他亲手将他领口紧扣的白衬衫换成宽松的灰背心,几十分钟后隔着一层薄薄的深灰色棉布他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男人显然并没有酒醒,嘴巴里还在说着胡话: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绿谷。”


见绿谷低头盯着仍轻轻刮蹭自己手腕的尾巴,轰一把把尾巴扯了回来捏在手里,“抱歉……它不太听话,我时常控制不住。”


“轰君为什么要来人间?”绿谷抬起头看向轰。窗帘紧闭的房间内,他头顶仍未收起的光环照亮两人的脸,他看到轰焦冻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


“……因为不想做坏事。”轰把脸扭到一边,声音闷闷地说了下去,“成为魔王必须要做100件坏事,我不想做坏事……也不想当魔王。”他说完像是怕绿谷误会,又抬起头急切地补充道:“我一件坏事也没做过!”尾巴又一次偷偷环紧绿谷手腕,“不要讨厌我。”


绿谷迟疑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都目睹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一颗银色的星星从轰焦冻心脏的位置缓缓地浮了出来,它是那么的明亮,即使夜空中所有的星光加在一起也不如这团光芒耀眼。接着星星向绿谷的胸口飘去,一点点下沉,慢慢地融进那块祖母绿当中。


“欸?”


他们又一次异口同声。轰焦冻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有点迷茫地看了看挂在绿谷脖子上的绿宝石吊坠。而知道这现象意味着什么的绿谷仍跨坐在轰的腿上,低头捏着宝石瞪圆了眼睛。


拯救成功了?


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


绿谷视线移回眼前的人,轰焦冻仍乖乖地靠在床板上等待着他的回复,尾巴却有些焦躁地轻轻戳着他的手背。然而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理应拒绝,返回天界成为一名合格的正式天使。他望着轰焦冻的眼睛突然有些恍惚。他们大概不会再见了。


在绿谷愣神的时候,轰不知何时捧住了他的脸,接着在反应过来之前,他贴上两瓣沾染着清酒味道的湿漉漉的柔软。


“什——?!”


绿谷的翅膀一震,他拨开轰的手,猛地翻下床落荒而逃。他跑得太急,连头顶的光环都被甩在身后,落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响。轰焦冻在叫他的名字,他全当听不见,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05.

绿谷出久一夜未眠。


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轰焦冻是如何“被拯救”的,到了太阳升起时他顶着黑眼圈摇了摇头,算了,完成任务就好。他本计划今天发短信向轰提出辞职,收拾收拾东西溜回天界。光环?反正成为正式天使之后要换新的,丢了就丢了吧。结果汇报时欧尔迈特却严肃地告诉他:必须以旧换新。


绿谷站在轰家门口深呼吸了半天,一摸口袋,钥匙昨晚放在餐桌上,逃走时太狼狈完全忘记了拿。好吧。他硬着头皮敲响轰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轰,面色不善,看到绿谷的一瞬间,神情缓和下来侧开身子请他进来。绿谷进屋还未来得及寒暄,就见餐桌旁坐着个魁梧的红发男人,双手抱在胸前绷着脸瞪向他。就算是天界的三岁小孩也知道魔王的长相,绿谷站在玄关脱口而出:


“安德瓦?!”


“嗯。”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轰焦冻:“这就是你的婚约者?”


轰拉开椅子重重地坐在他的对面:“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他们在说什么?绿谷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他看看安德瓦,安德瓦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像是要将他活吞了,他又扭头看看轰,轰异色眼睛里满溢而出的温柔让他难以呼吸。绿谷夹在两人中间看谁也不是,只好装模作样地抬头盯天花板,结果遭受了第三次暴击:他昨晚落下的光环被装在原是灯管的位置,安稳地放出明光。


“这件事还有待商榷,”现任魔王的声音将仰着脖子盘算如何讨还光环的绿谷拉回现实,“但是总之,祝贺你已经成功做了第一件坏事,焦冻。”


绿谷和轰焦冻又一次默契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安德瓦盯着轰突然笑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害一个天使无法回到天界了啊!”


还好没有记者在场,不然以“弑父篡位?现任魔王与其子在人间大打出手!”为标题的新闻一定会传遍两届的每一个角落。绿谷出久好说歹说才劝服轰焦冻收起聚集在掌心的火球,三个人围坐在桌面理清来龙去脉才搞清楚缘由:罪魁祸首正是绿谷出久本人。


摸角等于求婚这种事情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绿谷又一次陷入挣扎之中。脑内的天使小人叫道:你应该回到天界成为正式天使拯救苍生,这才是你所希望的!恶魔小人晃了晃手指义正严辞道:难道和轰两情相悦不是你心中的愿望?他抱着脑袋沉思,久久没有结论。


对于两族通婚,天界的态度一直都很强硬,嘴上说着不禁止也不鼓励,实则从确认关系的那一刻起,身为天使的一方就被剥夺了重返家乡的权利。换句话说,他因爱而被流放。


“我们还没有公布,现在取消也来得及。”轰焦冻看出他的苦扰,开口建议道,只是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失落,“绿谷你还是可以回到天界。”


绿谷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比今天,比昨夜都还要早许久,也许从他们第一次在公园里散步时,他就已经丧失了回到天界的资格。


他早就坏了第二条规矩。






06.

绿谷做出决定的那一天夜里刚下过雨,地面上湿漉漉的,鞋底踩在上面微微打滑。


他起床先联络了欧尔迈特,讲完自己的想法,恩师只是叮嘱了些有的没的,末了,半开玩笑道:记得请他参加。


他背着来人间时背的黄色书包,里面装着一件换洗衣服和一把伞向轰家走去,他们手牵手一同搭上前往海边的电车。太阳正悬在远处的地平线之上,海面被照得发白,金色的光斑随着波纹跳跃。绿谷从脖子上摘下那根祖母绿吊坠,迎着日光向海里走去,潮水没过他的脚踝、小腿,他回头望望,轰站在沙滩上看向他,尾巴轻轻摆动。


绿谷最后深吸一口气,将那块住着一百颗星星的绿宝石狠狠地向太阳掷去,石头在光芒中消散成一片绿色的光点。他转过身,向轰跑去,那人就站在那里,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他。他扑进他的怀里。


“我们走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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